38. 来了明枪又来暗箭
回到营帐的时候看到素冉在整理箱子，见我进来了，便草草收拾了一下，给我倒了杯茶。 “姑娘这才回来，方才太子爷来过。” 我心里揪了下，稳着声音问：“有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来跟奴婢讨姑娘送给奴婢的那朵纸花。” “你给他了？” “太子爷说要，奴婢自是不敢违命，方才便拿出来交给太子了，也索性我有带在身边。” “算了，给便给了吧。即便他拿去也不见得做得来。” “太子要做这纸花？他不说这花是小女儿的东西，上次姑娘问他他还说不要来着。” 是啊，从不希罕到花精力去研究，缘由究竟为何我已经不想去深究。 “小娟呢？怎么不见人？” “不清楚，方才姑娘才离开她便也出去了，没同我说去向。” 这丫头，不知道整日在做什么，自从跟来后总是神神秘秘，还常常不见踪影。也罢，我们在这里留不了几日了，若她还有什么想做的便去做了吧，也省得留下些个遗憾。 “算了，随她去吧。准备一下，陪我去练练骑马，太久没练陡生熟了，晚上还得参加比赛呢，我们去暖个身。” 和素冉到马厩牵了踏雪出来，我突发奇想，说：“要不你也牵一匹来同我一道跑两圈吧？” “也好。”素冉回答得爽快。不说技术，北方的女孩大多能骑马，她自然也不例外。 我们骑着马沿小溪一路往用来围猎的林子里跑，虽然好些日子不骑，这踏雪倒没忘记我，稳稳地带着我穿梭在树林间。素冉也没落下，紧跟在我身后。跑了一段，想马儿也是累了，我们便停下休息，放它们去喝水。 “素冉，你们王爷还没来消息提安排我走的事情吗？”漫步在这树林的溪边，我对谈话的保密性格外放心。 “怎么，姑娘那么着急要离开？” “我在北朝非但自己朝不保夕，还要连累身边人，就像你。” “素冉从未觉得有被姑娘牵连，倒是奴婢没能照顾好姑娘，才惹来祸事。” “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我和小娟迟早都是要走的，既然如此自然是早走为妙。” 我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过于焦急了，在素冉看来可能是怕了被皇后责罚，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只是想从孔绍维身边逃开。骗得了全世界，我也骗不了自己，我是想以离开，来告诉孔绍维我绝不会做他侧妃的决心，仅此而已。 “若姑娘已有打算，那我今夜便去问问王爷的意思。” 我点头：“谢谢。” 遛了一大圈也算是热过身，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便同素冉回去。小娟已经回来了，神色有些惶恐，我几次追问她她都只说没事。我又看了看在一旁休息的紫鸢，安逸得很，该不是我们不在的时候，这两个厮杀了一场吧？
没来得及问，于昊便过来让我们出去入席，按照规矩，要出赛的人需在侧面的空地上准备。参赛的女眷大多是王爷大臣的女儿及夫人，也有些成年的公主。我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却还是有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大多都没有上前搭话的，除了一个人。 “贱婢！你有什么资格和各千金夫人们同台竞技！”说这话不是她本人，是个面生的小姑娘。至于虹熙郡主本人则是面露凶光瞪着我。想来也对，她那贴身小丫头服毒自尽，难怪现在的这个丫头面生。 我不想理她们，牵着踏雪往另一边去。 “淫妇！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总就缠着太子爷不放，还逼死了秋菊姐姐。狐狸精！不要脸！”那丫头还在骂，真是污染视听。旁边的人没有起哄的，也没有站出来替我解围的，都在看好戏。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整了整背上的弓箭，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对着那对主仆说：“比赛要开始了，郡主还不准备吗？”真烦人，有精神叫骂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赢。 鼓声一响，其他人纷纷上马，那虹熙最后瞪了我一眼便也去准备。这比赛虽说是个人竞技，但也有不少人事先便组了队伍互相照应，我想也就只有我是单枪匹马独自行动了，所以一进场我就先和别人保持距离。 赛场左边有一座一人高的木塔，顶端便放了那颗彩球，首先是要夺下彩球，过关斩将到达赛场右边，将彩球射钉在一个靶上，每个人配备的箭上都刻有自己的名字，以便识别胜者。而那个靶是有机关的，一旦受到压力便会释放机关，点燃远处的烟花。烟花释放，比赛结束。 我并不打算直接去塔上夺球，那边人多，很容易发生撞击坠马，所以我选择徘徊在靠靶这边伺机而待。果然一开始那一头便混乱成了一片，不少人落了马，还有马儿失控乱跑的。抢到球的小姑娘人高马大，策着马超这边过来，手一抛便给了在她前头的虹熙郡主。那虹熙平日里看起来总是装柔弱，上了马背那气势还真是彪悍。 人潮往这里涌，踏雪也变得不安分起来，嘶叫着乱动。就在我勉强稳住身子的时候，看到虹熙往靶处抛高了彩球，顾不上踏雪，我连忙抽了支箭，拉开弓就瞄准了目标。就在我放箭的那一瞬间，眼角似乎瞥见了一个人，也是拉弓待射的姿势，只是她的目光并没有在那颗彩球上，箭头指向的，正是我的位置。 糟了！ 我放箭的同时身子一歪，顺着踏雪乱动的劲道往一边滑去。可是箭的速度毕竟是快的，我知道我没可能躲掉。这个时候只听空中一声鸣叫，我知道我的救兵来了，下一面我便重重跌在了地上，尘土扬得我一身，还进了我口中眼中，但是索性，我没有被任何东西刺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空中一亮，千百五彩火花伴随着一声巨响四散开来，比赛……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