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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复活的亡人


  六年能彻头彻尾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好比我自己。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连穿衣服也要妈妈帮助的人,虽然对潮流不是很敏感,但我有什么都懂的小白果,总是拉着我一起逛街买衣服,从发型到高跟鞋,虽然不能说自己多入时,至少不再是以前那个城羽口中拿来笑话的村姑。   他也一样,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发型,那样的穿着。电视上的他已经没有染发了,穿了西装。成熟了,我脑中男孩子的形象被颠覆,就算他跟我一样只有二十二岁,但他已经像个男人了。他身上唯一没变的是他的表情,依然如初见那般冷漠,不管有多少摄影机和麦克风杵在他眼前,他的表情一成不变。   是他,一定是他,即使名字已经不完全一样,从我看到那张脸的第一秒起,我就能确信他就是薛城羽。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在看着荧幕中的他,只能用手捂住不停抽气的嘴巴,眼前莫名地水气泛滥,眼泪决堤般如雨而下。我没有大声哭出来,只是不停流泪,不得不用手拼命拭去,只为了能再把他的脸看得更清楚。   城羽啊,六年了!六年后的今天,我在这样的电视荧幕上看到了你,终于又看到了你!   但是……他要结婚了?在我终于有了他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却是他要结婚了?而那个新娘……   在我好不容易把视线移开城羽的脸看向站在他身侧挽着他手臂的女人,我觉得自己体内像被埋了颗定时炸弹,一颗定时长达六年的炸弹,在这一刻,彻底爆炸了。   陈小雅!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应该已经在六年前的夏天死去的少女,此刻已经出落成名门千金,光芒万丈地站在摄影机前。   为什么?为什么已经死去的人会死而复生,那么完美,而且还成了城羽的新娘。那年夏天我明明看到她的尸体,那么苍白,了无生气,被海水冲刷着。   是吸血鬼吗?难道童年的那些可怕的传说都是真的吗?   我觉得自己整个崩溃了,眼前一黑。   我又做恶梦了,那个不知多久不曾出现过的恶梦,吸血鬼的恶梦。   我记不得梦里所发生的一切,因为自始至终我都是个旁观者,像在看一出电影,关于吸血鬼的电影。   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换上了睡衣。头疼到像要炸裂一般,我不记得是怎么到自己房间的,只记得失去意识前裴先生冲到我身边似乎是想扶住我。   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我脑中昨晚的记忆才开始回转,走马灯一样在脑中闪过,直到回忆起电视上的那两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是这样发展的?我胸口隐隐疼痛着,有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有愤怒,有悲哀,也有不解。   那年夏天的真相成了个更大的问号堵在我心里,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发现我失去了控制泪腺的能力,眼泪一个劲往下淌,而我却还在问着为什么,连自己流泪的原因都不知道。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一直到小白果进来看我。   “雨澄姐,你醒了怎么不起来吃点东西呢?都下午了。”小白果手上有一杯牛奶,还有一块面包,是给我准备的,但我没有食欲。   她来到床边把东西放下,拉起我的手要我正视她。   “雨澄姐,我们不会追问你昨天晚上的事情,但如果你想聊纳我们都不介意和你分享的。你要是不开心可以大声哭,但不要这样不吃不喝的,不管发生什么了都不用亏待自己的身体。”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握了握她的手,发现自己的手指凉得可以,因为小白果的手显得那么温暖。   “我没事,可能昨天喝酒了,情绪有点失控。我会吃的,你放心。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好吗?”   她点点头,便走出我的房间,替我关上房门。   她出去后我便起身去厕所,看到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我也有点意外。眼眶还红着,眼皮肿肿的,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枯,紧绷了周围的皮肤。   也难怪小白果会担心我,这样的自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稍微洗漱了一下后,我走回床边坐下,拿过手提电脑打开。打开搜索引擎,在搜索栏里打入了那个我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程氏企业,程羽。   相关搜索很有限,来来去去分为两个主题,一个是昨天新闻看到的关于他要结婚的新闻,另一个是程氏在一个月前对外公开新继承人身份的新闻。他们的保密工作真是一丝不漏,就像当年把城羽藏到我们岛上严密监视,原来这些年又把他送去了美国。   报道说城羽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根本没有提类似私生子或者他妈妈的事情,当然更不可能有薛城羽这个名字出现。程家是不会允许这样负面的消息流传出去的吧?可见他们家的权利和势力是多么强大。难怪这些年我完全无从得知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况且我圈子里根本没有能够了解到那个社会阶层的人脉。   如果为世人所知的城羽的过去是那样的,那我所知道的那个过去又算是什么呢?我甚至怀疑我的记忆是不是真实存在过,尤其是再次看到陈小雅。   报道上有她的相关介绍,当然上面她不是叫陈小雅,而是黎瑞兮,官家千金,父亲在政界有着极大的影响力,非常典型的官二代。无论看多少张她的相片,在我看来她都是陈小雅。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她明明死了啊!明明岛上的人都知道她死了!死而复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六年了,我没有去面对岛上原来那些旧邻居的勇气,一直到今天我都还是在犹豫。但我知道,我必须要回去一次,不管是我去做手术的那两年,还是之后我离开的四年,有太多我无法跟上的变化。或许那个我出生的小岛就藏着所有的答案。   在遇到有关城羽的事情的时候,我的行动力向来很强。找了个轻便的手提包,随便抓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我决定今天就回岛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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