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羽47. 疯狂的小雅
六年前——
城羽进了屋子，一语不发就往房间走，手里还紧攥着陈小雅留下的字条。 我恨她！杨雨澄去死！ 这句话像是长满了刺，扎得他坐立难安。 “孙少爷，晚饭要现在吃吗？”老刘看得出城羽的不安，但不敢多嘴。 城羽摇摇头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想了想，又说，“我出去一下，晚点再回来。”他不放心，非常地不放心，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陈小雅在什么地方，至少要先找到她。 “外面这天气，您出去太不方便了啊，等雨转小点吧？”暴风卷着大雨疯狂拍打在窗户上，模糊了屋外的一切，唯一能隐约看到的只有路边那几盏在风雨中显得更为昏暗的路灯。在这种可见度几乎为零的夜里外出实在太危险了，城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老刘在程老爷子那儿是没法交待的。 “不行，我怕等雨停了就一切都太迟了。”城羽这不是杞人忧天，陈小雅的状况他再了解不过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孙少爷这是要去找陈小雅吗？”老刘比他更焦急，这拦也拦不住的状况下，也只能让步，“那我陪您一起吧，我去开车。” “不用了！”城羽拉住老刘，“你留在家里。这个天气坐在车子里什么都看不到，更不用说找人了。你在家里等着，如果她来电话，无论如何你都要留住她，到我回来为止。还有，她现在情绪可能很激动，你要小心，我怕她伤人伤己。好了我出去了。”说完城羽就往大门口去。 “孙少爷等一下！”老刘知道劝不动，赶紧跑去拿了把伞递和一支手电筒给城羽说，“怎么都带把伞吧，虽然可能效果不大。” 城羽接过，点了点头，便撑开伞走进了雨幕中，老刘叹气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背影被雨帘盖没。 一把小伞在这样的雨中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风向随时都在改变，而那把伞也被刮得几乎散架。雨水前后左右扑向城羽，没走多远就已经几经湿透。手电筒透射出的光因为雨幕反射出光线的轨迹，然而电筒照到的地方只看得到白茫茫一片，不要说是找人了，就连路边的树木花草都很难辨认。但城羽不想放弃，依然在雨中艰难地走着，一路往杨雨澄的家找去。 原本走个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到杨雨澄的家，可现在他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却连她家门前的院子都看不到。沿路没有半个人影，这样城羽更是焦急，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那个透着光的熟悉小院，雨势也稍稍转小，至少没有那么大的风了。 院子外面似乎看不到人影，难道他估算错了？陈小雅没有来这里？不过想也是啊，就算她来了又能做什么？还能真闹出什么人命关天的事不成？ 刚想再靠近几步，忽然就听到一旁的弄堂里传出细微的声响，转头一看，漆黑的阴影处似乎站着一个人。城羽缓缓把电筒对向弄堂口，在看清那里的人的时候背脊一阵凉意。 陈小雅就站在那里，淋着雨，全身早就已经湿透。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只有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被冻得发紫的嘴唇一张一合，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在说什么。黑色的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颈间，肩头，发梢还在滴水。她就像是一个幽灵，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城羽皱着眉头，一步一步走近她，直到手上的伞能挡住淋在她身上的雨。陈小雅慢慢抬起眼，看着城羽，突然她两眼放光，仿佛重新有了生气的瓷娃娃。 “你来了！你来找我了吗？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陈小雅一下子就扑到了城羽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湿掉的头发也粘到了城羽的脸上。忽然她又松开，一把推开了城羽大声说，“不！你不是来找我的，不是！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她的！这里是她家，你是来找她的！” 城羽没有搭理她的歇斯底里，耐心地说：“你该回去了，不要在外面淋雨。” “我不要！我不回去！不要回去！”陈小雅疯狂地甩着头，大声喊着。 见她这样，城羽连忙抓住她往没人的公路上走，就怕她惊动了周围的邻居，也惊动了杨雨澄一家。 “带我走！带我走！去哪里我都跟着你，你就是我的王子，我什么都听你的！”站在公路边，陈小雅拉着城羽的手，眼中充满了乞怜，让人揪心。 城羽低头看了看她的双手，手臂上尽是青紫，还有让人触目惊心的针孔疤痕。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她就是这么弄出自己的血吗？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轻轻拉开她的双手，一时都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才是最好的。 “你不要再这样了！你看看你自己的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个世界上没有吸血鬼，我不是，你也不会是！我不需要什么血，你不要再对自己做这些事了！也不要去伤害别人！”城羽越说越有气，想到了之前杨雨澄画被烧被毁的事情，“我知道学校美术室那些事情都是你让别人做的，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你的人生更悲哀，没人能帮得了你！” 陈小雅往后跌了一步，红着眼眶，就连眼里都布满了血丝。 “你不要我了……你讨厌我了……你不要我做你的新娘了……你不肯咬我，不会让我永远陪着你了……”眼泪合着雨水遍布她的脸颊，微颤的双唇喃喃自语着。 “我跟你说了！这世上没有吸血鬼！你不要再继续妄想了！”城羽终于忍不住朝她大吼。 “你骗人！你骗我！你选上她了！你选上杨雨澄了！所以你骗我！她也跟你一样骗我！她明明说和你只是朋友的，她还说会帮我的，都是在骗我的！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