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讨厌分享
伊馨是个出色的钢琴演奏者，在学校的钢琴课上，她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了。老师倾囊相受之后，只能感叹她的才华，必是遗传了她那世界闻名的外公。 东方彧对古典音乐知晓得不多，但凡是人都懂得欣赏。就像此刻，他虽然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却能被那幸福的曲调所感动。伊馨一遍遍弹着高潮的部分，整个人都沉浸在音乐的殿堂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站在她左后方的东方彧。 他没有打断她，只是默默欣赏。欣赏她的音乐，她的才华，她的热情，当然还有她优雅的背影。 一曲终了，伊馨刚想寻下一个乐谱，不期然看到琴盖上印出了那张她有些思念的脸。没有转身，而是轻轻地说：“送你一首曲子。” 当她的手指又游走琴键，东方彧来到她身侧，看着她美丽的侧脸。 一边弹，伊馨一边介绍：“这首是《梦中的婚礼》，我最喜欢的曲子之一，法文直译应该是‘爱人的婚礼’。” 东方彧没有插话，静静聆听着。 “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卡农》。我相信在这两曲伴奏下走上红毯的人一定是最幸福的。如果《卡农》带人走入幸福，那《梦中的婚礼》就是幸福的延续。” 说着抬头望着一旁的东方彧，展露出纯真的微笑，敲下最后一个音节。东方彧由衷为她鼓掌，一脸的赞叹。他彻底被她那天真单纯的表情所吸引，深深刻入内心。曾经说过决不招惹清纯女孩的说辞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就是要她。 “想我吗？” 东方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伊馨呆了呆，合上琴盖之后才站起身看他。 “嗯，想了。” 她眼神清澈而坦诚，东方彧心中窃喜，伸手拨了拨她的长发。 “我也很想你。抱歉这几天出差去了。” 伊馨没有拒绝他亲昵的动作，微微耸肩。他都特地来解释了，自然不再觉得不快。 “今天不上班？” “我刚回来，老板批准我今天休假。” “不累吗？” “很累，但是听你的琴声觉得很减压，现在只想和你聊聊天。” 说着伸手牵她一起靠坐在飘窗的窗台上。两人并肩坐着，眼光越过面前的钢琴看着对面的大门外。这里因为课堂需要建得相对偏僻，为了有更好的音乐空间。若不是上课时段，门口人流很是稀落。 “你钢琴弹得那么好，以后就往这方面发展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外公是钢琴家，可能我也会走入这个圈子吧。” “哦？难怪了，原来你是遗传了你外公啊。想必他是竭尽心力栽培你了。” 伊馨笑着回头看看他，摇头说：“才没有呢。当年我妈妈放弃学音乐跟爸爸结婚，他一气之下就跑去国外定居，很少回来的。他没有听我弹过琴。不过我知道外公就是在赌气，早就原谅爸妈了。” “原来你家还有这样的故事。哎，相比之下我家就平淡无趣多了。不过好在我有个捣蛋的妹妹，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伊馨点点头。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东方彧很快打破了寂静。 “香香……”口气很谄媚，伊馨被他逗笑了。 “你不是真的打算就这么叫我吧？” “我觉得很好听啊。”说着还在口中重复了好几遍。 伊馨无奈，反正也不排斥，那就接受了吧。 “好吧，什么事？” “做我女朋友吧香香？” 东方彧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名字，总惦记着挂在嘴边。伊馨则愣了，她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问。那她该怎么回答呢？像以前那样拒绝吗？可是…… “我讨厌和别人分享男朋友。” “我不记得我有同时交一个以上女朋友的记录。” 伊馨不悦地看他，认真地问：“那第一次你为什么吻我，不是才带了女朋友出来玩吗？” “这就要问问让我出轨的那个人了不是吗？” “你都是这么轻易随便换女朋友的？” 东方彧又伸手摸她的头发，琢磨着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男女关系的事情我向来都秉持你情我愿。其他女人看上我什么，我自然也会相对回报她们什么。如果都是逢场作戏没有感情，那我承认我是很轻易就能换女朋友。相反的，则不然。” “但是我不懂得逢场作戏。” 伊馨别开头，语音轻轻柔柔的，听不出是什么感情。 “我也这么想。” 沉默了半晌，伊馨忽然想到他才出差回来的事实。 “还不回去休息？自己开车还是叫车？还是又要找小武？” “当然找小武，我坚持享受做大哥该有的福利！不过在那之前——”说着一脸坏笑地躺了下来，头舒服地枕在伊馨的腿上，合上了双目，“让我小睡一下。” 伊馨轻笑着摇头，帮他发了消息给金程武让他一会儿过来，他现在估计还在上课。低头看着一脸享受的东方彧，不禁轻抚上他的脸颊。 “你长得很好哎。” “我一直挺有自信的，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受宠若惊了。” “我绝对不能忍受分享，不要说亲吻了——”说着手指落在他唇边，被他含了个正着，笑着抽出后才继续说，“拥抱牵手也不可以。” “只要你答应一直都在我身边，我就肯定没那机会，也没那想法。” 这听起来并不像承诺，但东方彧心中已经能担保，只要和伊馨交往一天，他断然不会看上别人。至于将来会不会分开，他不愿想，也懒得想，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要去想分开的理由呢？ 伊馨沉思了一下，姑且就信了他的说法吧，即使他把维护感情的责任推给了她。只要她不弃，他就不离不是吗？ “那好吧，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东方彧睁开眼，撑起身子握住她的双肩，神采飞扬地问：“真的吗？” 伊馨含笑点头，喜欢他这种初恋一般的狂喜表情。 “香香，我喜欢你！” 随之落下的，是柔柔的吻。